曾获得20项普利策、因“三里岛”核事件独家调查报道而享誉全球、一度被列为美国十大最优秀之一的《报》，进入21世纪后可谓命途多舛，连同其姊妹《每日新闻》一道，不断被转卖，2011年甚至将使用了86年的、被列为标志性建筑的办公大楼也卖掉了。

　　3月29日，我到访他们的新大楼。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半，我在位于大楼内第三层的“网络集团”（PhiladelphiaMedia Network，简称PMN）待了大半天。密集的，两次会议，中间只有20分钟匆匆吃个汉堡，让我又学到不少东西。

　　访问结束后，我步行近半小时，赶去百老街400号，看看我十五年前访问过的《报》旧址。这座年近百年的历史建筑仍然宏伟气派，两家的名号仍然铜铸般镶嵌在大门上方，但已人去楼空。情景有如现在的英国舰队街，报业已然成为遗迹。

　　访问中，集团高级副总裁兼总编辑维茨诺夫斯基（Stan Wischnowski）在他宽敞明亮、带有会议桌的办公室接待了我和我的助手。在回答关于该报所有权现状的问题时，他该报十多年来已换了七次东家，最近这两年才稳定下来。两大近年与门户网站“网（）”组成了网络集团，正在改变过去在数字转型上相对滞后的状况。

　　在这样一个二线大城市，由一家主要机构垄断传统纸媒并与门户网站融合的结构，与中国一些城市倒有几分相似。它怎样走数字转型之，内部如何分工合作，如何应对外部竞争等，正是我的兴趣所在。更何况该集团刚刚完成一项令人的变革，形成了全美独一无二的媒介组织形态。

　　我们的谈话正是从集团的所有权变化和现有组织结构聊起。维茨诺夫斯基告诉我，就在两个月前，集团的新老板、2014年买下该集团的当地富商Lenfest，把包含三大的该集团全部捐献给了非盈利的“基金会”（Philadelphia Foundation）。Lenfest对本地古老珍爱有加，两年来确保了集团的稳定和，在捐献出该集团的同时，还给了2000万美元的“嫁妆”，为的就是让集团平稳过渡到新形态。

　　维茨诺夫斯基介绍说，该基金会由众多知名机构和投资者组成，包括哥伦比亚大学、宾州大学、Drexel大学等五所名校。基金会将继续投资，以重点扶持集团的数字化转型。他强调说，这种组织结构在美国传统中是从未有过的，并认可我“这是个好消息”的判断。

　　他说，集团目前已基本完成了两报编辑部的合并以及三网的融合，即关闭原《报》和《每日新闻》的网站，取消“一报一网”，全力做好集团和的门户网站（笔者撰写此稿时，报网站仍然存在，但点开后已自动跳转至）。我在三楼的编辑部也看到，报这边的办公区密集拥挤，每日新闻报那边人已不多。两报之间的走廊和休息区宽阔舒适，中间还有一个供员工自助餐饮的小厨房，看上去很温馨。整个编辑部虽不像《邮报》那样“IT”，但也在显要处可见标示其网上流量和新闻点击率的即时视频。

　　他还陆续邀请三大总编辑加入我们的，包括《报》总编辑马里莫（Bill Marimow）。马里莫是我2001年访问《巴尔的摩》时的总编辑，是一位带领团队获得过普利策的老报人，此次相见，分外高兴。接着，我分别就数字产品开发、大编辑部运作、为何取消付费墙、两份最后会不会变成一份等话题，与他们进行了深入交谈。

　　11：30，我应邀旁听了编前会。由执行副总编Tom McNamdra主持的编前会，共有来自三大的14位部门主编参加，还有驻外记者通过音频加入讨论。我注意到，副总编首先点名的代表发言，似乎体现了网络优先。接着大家七嘴八舌，主要都是讲当天新闻的制作及网络新闻的在线反馈，并未涉及次日的版面安排。

　　12：30，我们旁听了美国报业研究院院长罗森斯蒂尔（Tom Rosenstiel）关于报业数字化推广系统的，17位集团中层干部带着笔记本电脑参加。罗森斯蒂尔在美国是赫赫有名的专家，他不仅有在大公司从业30年的经历，还是皮尤研究中心旗下的“优秀记者项目”创始人，更是《新闻要素：论新闻从业者需知及期待》（The Elements of Journalism: What Newspeople Should Know and the Public Should Expect）等新闻学畅销书的作者。此次他和助手带来一个全新的软件系统，员工可藉此轻易搜索到本报所有的发表和新平台被引用的数据，进而对自家新闻进行新推广和效果评估，还可以就此按需要的主题建立自己的数据库。

　　这本是一个闭门会议，不对外，经《报》城市版块助理主编（他曾在大学学习）热情推荐，对方才同意我们参加会议。但罗森斯蒂尔在前，特别要求不准拍照、录音，甚至当我拿起笔记本记录时，也被他婉言。目前该项目已与美国60多家展开实验性合作。据前述助理主编介绍，这个项目非常有意思，他们也正在考虑参与。

　　访问中，我还遇到一位记者，与之简单交谈时，他说他的合作伙伴曾获普利策，一定有兴趣和我交谈。我们交换了名片。果然，当晚就收到这位普利策获得者的邮件，说他曾数次去中国采访，还领养了女儿，对中国较有好感，这次很遗憾因外出采访错过了和我的见面。他问我在还要停留几天，是否有空和他一起喝杯咖啡聊聊。可惜我住在远郊，且已准备启程达拉斯，只能回复欢迎在邮件中交流，并希望能有机会在中国见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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